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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最近的陰雨連綿讓人出不了門,我常想起過去幾年的事。

 

在愛爾蘭的飾品店打工也不過是一年前的事,感覺卻換了個時空。都柏林是個很複雜的首都,跟台北比起來。雖然建築物不到台北的一半高,人種卻複雜許多。我常想起那些各具特色的客人們,帶著不同的文化個性。非裔愛爾蘭人雖然愛講價卻不偷東西,喜歡金銀的耳環和手環。正統愛爾蘭紳士淑女偏好體積小品質好的別緻銀飾,禮貌客氣。Travellers(註一)喜歡誇張的仿真珠寶,半買半偷。

 

而這個只有來過一次的菲律賓女人,卻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客人之一。

她有著亞洲外表,說著流利的英文,聽不出來哪裡的口音。

我要為即將高中畢業的女兒找畢業舞會用的頭飾。 她說。

於是我帶著她慢慢挑選,找到一個款式和價格符合都需求的銀色鑲鑽小皇冠。

結賬的時後老闆問她:「妳來自哪裡?」

「菲律賓。你們呢?」

「香港。」

「台灣。」

「台灣!我以前住台北。」

「真的嗎!?」

「我在基隆工作。我還會說一點中文。」

然後她用不太標準的中文說:「阿公,換尿布了!」

留下一抹微笑後她轉身離開。

 

這短暫的交會在我心中留下一種震撼而且複雜的感受,至今無法形容那是什麼。小時候聽人說「外勞,好像是一個貶義詞。皮膚稍微黑的同學被大家嘲笑像外勞,高中的時後老師也說:你們這一代以後都要出國當外勞」心中有種不服氣。直到自己出國當了外勞,再遇見小時候別人口中的外勞,感覺卻不是當時說得那樣。

 

也許我們要經過這一翻洗禮才會懂,「外勞,不過是一個願意在你的國家工作的外國人。

而我的外勞經驗還好,在經濟蕭條的都柏林學到不少防偷拐搶騙的技巧。

希望她心中的基隆,也還好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註一:Travellers, 愛爾蘭的原住民,有著和吉普賽人一樣的習性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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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Ulklal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